也怕再生事端,还望父皇将此事保密,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朕知晓。”其实皇帝的话也就这么一说,他失望太多次了,没有真抱着三儿子能好起来的希望。
同时皇帝也考量着,只要三儿子活着,哪怕一辈子残疾病弱,又不是养不起,至少能对得住惨死的发妻。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赵珩思忖着,替工部尚书徐忠和求情,“如今运河不安,上游堤坝隐患尚在,正是用人之际,请父皇给工部涉事的官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皇帝目露赞赏,感慨道:“难为你还有这份心为朕分忧,朕会酌情考量的。”
赵珩神色恭敬:“这是儿臣应该的,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帝心情复杂地再叹一声,上了车架,挥手叫他们回去。
待车架队伍浩浩荡荡离开,赵珩面上的恭敬谦和也悉数变成了淡漠凉薄。
宋知意小声问:“封太医跟皇上说你身子好转,是你吩咐的吗?”
“嗯。”赵珩开口,“今时不提一嘴,只怕来日太过突兀,皇上起疑,于大计不利。”
宋知意安心地点点头,再有三四日就是七夕灯会了,霍昔年老早就跟她约好要出门玩,她提前跟赵珩说了声。
赵珩却蹙眉问:“七夕灯会,你不跟你的夫君一起出门,却和好友携伴,这是什么道理?”
宋知意连忙补充:“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像上次一样嘛,毕竟你如今不便正大光明的出现于闹市,我老是闷在宫苑,也很无趣的。”
赵珩脸色阴沉,轻拍开她推轮椅的手,只问:“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啊?”宋知意有些没反应过来,表情奇怪地问道,“我们一起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选?”
赵珩:“必须选。因为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宋知意听他这样说,眼眸亮晶晶的,不免露出期待,连声问:“去哪去哪?”
赵珩冷哼一声别开脸,定定地再问:“你选谁?”
“当然选你啦!”宋知意毫不犹豫,马上就跑回去给霍昔年写信,实在对不住这个好友了,知意承诺明年后年一定陪她!
不过,赵珩要带她去哪呢?
接下来几日,不管宋知意怎么旁敲侧打地问赵珩,他都只字不提,神秘兮兮的,弄得知意更是好奇期待。
终于到了七月初七那日,她起个大早,精挑细选好漂亮衣裙,又装扮精致,笑盈盈地出现在赵珩面前,迫不及待拉住他的手,道:“走吧!”
圆房
赵珩看着知意神采飞扬的含笑眉眼,漆眸不禁闪过几许少有的不确定。然而他除了暴怒,心事一向深埋在心底,从不表露在脸上。
宋知意自然看不出什么异色,只是见他停顿,刚想问两句,不过外边传来了庆嬷嬷的声音:“殿下,东西都备好了。”
宋知意探身看了眼,只见庆嬷嬷提着两个食盒,落眉背着包袱抱剑在旁,冬青梅香也已收拾妥当,笑嘻嘻地看过来,等候出发的命令。
那瞬间,宋知意心里的期待和好奇好似达到了一个顶峰,立马回来推赵珩出去,不知不觉间也忘了方才要问什么,高兴地说道:“我想起小时凌州姨母家的表兄成婚,给我家发来拜贴,那是我第一回跟爹娘兄长们出远门,印象里也是这样,什么都准备得齐齐全全,可好玩啦!”
赵珩不禁轻笑一声,打趣道:“你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一样。”
宋知意不以为然:“我就是高兴,就是喜欢出门,而且这是你第一回给我准备惊喜呢!你觉得我幼稚吗?”
说着,她微微顿下脚步,倾身过来打量赵珩一眼。
赵珩的视线触碰到少女晶亮的星眸,倏而一黯,他神情有些许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幼稚,你高兴就好。”
宋知意嘿嘿一笑,推着他出了宫苑。外边有辆宽敞的车架在候着,一行人上了车,沿着一条知意从没去过的方向行驶。
她掀开车帘,双手撑着下巴新奇地望着沿途风景。如今夏日灼灼,两岸花草树木一派青葱生动,几只彩蝶纷飞,映衬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微风拂面都是带着甜味的。
宋知意情不自禁闭上眼,感受着新鲜自由的气息。
赵珩凝神望着她,眸光不自觉地沉了又沉。
——待会她看到他要带她去的地方,会失望吗?
赵珩几度想开口跟她说,可是目光触及她笑盈盈的天真脸庞,又不忍打破这样的美好期待。
马车慢悠悠的越走越远,估摸着过了半个时辰,才停在一片树荫下。前边是沿着山林往上修建的栈道台阶,马车不能再通行了。
宋知意下来,好奇地看看四周,可惜树木高大,郁郁葱葱,一眼并不能看出什么。
直到两个穿着特制宫廷服饰的侍卫出现在眼前,恭敬地问候她与赵珩。
她看到侍卫腰间一个像是上古负责守护亡灵的神兽图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