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这个签坏的名字,而是指让纪清离开这个决定。
隋云暮一直认为自己足够谨慎和理智。
在数年之前,他刚参加工作时,他的爷爷带他去见了屠大师,主客当然不是他,但是屠大师还是送了他一句话。
“你很傲慢,孩子。”
隋云暮并不认可这句话,和与他同龄的纨绔子弟比起来,他谦逊知敬畏,在屠大师之前,从来没有人用傲慢这个词评价过他。
但现在隋云暮突然明白了。
他是很傲慢,傲慢的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现在他要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了。
隋云暮把笔帽扣上,已经没有继续处理工作的心思了。
基地的西南大门早就已经修好了,负责值守的进化者也回到了岗位上。
在预估了谢安南他们回来的时候后,隋云暮就已经通知了守门的进化者给谢安南他们开门。
地图上的定位标志穿过基地的大门,径直往办公室这里开过来。
很快,地图上前进的标志变成了耳边传来的发动机的声音。
办公室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为了节约用电,很少有人会留下来加班,现在办公楼里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
陆漠白在听到发动机熄火的声音时忍不住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门边,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还是重新转身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但从他一秒叁四个小动作的神态来看,他还是恨不得立马揪着谢安南的衣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坐在他对面的屠苏看起来相当镇定,镇定的都像是已经入了定的老僧,没什么表情,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不过从纪清离开之后,屠苏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像是无欲无求,已经不染凡尘了,一夜之间开始往他爷爷屠大师的方向发展。
但要是屠苏真的不染凡尘了,他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隋云暮收回目光,觉得自己需要再找一点工作,来度过谢安南和谢向北上楼的这段时间。
不过他刚重新把文件打开,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隋云暮的手一顿,余光看到陆漠白的表情,扬声说:“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覃倾。
“隋先生、屠先生、陆先生,我……”
覃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后传来的身影给打断了。
“正巧,你也在。”
覃倾顿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让开进门的位置,转过头说:“谢先生。”
谢安南从门外的阴影里走进办公室的灯光中,他的身后跟着谢向北。
日夜不停的奔波了整整两天,他们看起来相当疲惫和憔悴,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子把他们身上原本的少年感消磨的一干二净。
谢安南看起来跟流浪汉一样,他的手里还拎着一根绳子。
办公室里除了覃倾,都能感觉到这个正在压制他们进化能力的能量源,就在这根绳子的另一头。
谢安南没有客气的把绳子交给了覃倾,“帮忙把绳子收起来,把另一头系着的东西打开。”
覃倾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在覃倾收绳子的时候,谢安南和谢向北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
隋云暮把刚打开的文件重新合上放到一边,抬起头,语气平和的问:“发生了什么事?纪清呢?”
谢安南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看起来有点焦躁。
“纪清没事,活的好好的呢……我们和她交换了个条件,她想留下,我们就自己回来了。”
隋云暮还没说话,陆漠白已经忍不住的说:“你他妈的脑子被丧尸啃了吗?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谢向北比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我来说吧,他已经五十几个小时没睡觉了,精神状态有点差。”
在他开始说前因后果之前,覃倾已经把绳子完全收起来了。
绳子另一端系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又塞了一团绳子。
覃倾把绳子拿出来,在里面摸出来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黑色石块。
“麻烦放在茶几上。”谢向北对覃倾说,“再帮我们倒杯水,谢谢。”
覃倾没有异议的照做,放下石块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暮色已经快消失了,覃倾关上门,走廊上一片昏暗。
天色要比纪清第一次和他分享秘密的时候更晚一些。
但是纪清如愿了,他也还活着。他们互不相欠,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