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渔网扔下去,这种程度的陷阱别说人了,就连小动物都不一定会踏入,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捉到了他的‘猎物’,就在临近傍晚的时候——
紫发的少年不知所措地蜷缩在渔网里,抱着怀中的大衣颤抖着瘦小的身体,害怕面对将他捉起来的人似的,他盗铃掩耳般把脸买到那件大衣上,努力嗅着衣服上的气味以安抚心中的不安。
在仔细了管理者送来的研究资料后,了解虫母习性的空也大概能推测出它们的习惯,利用这点将只竟敢跟踪他到庇护所里的小虫母给捉了起来,当然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小虫母比他想象中还好捉。
只是没想到才一段时间不见,傻乎乎的小虫子跟踪技术竟有如此可怕的成长,能在不被他察觉的情况下跟踪他到庇护所里,空敢肯定哪怕在庇护所这段如同度假的时间里,他也没有放松自己的戒备,毕竟他身为漂泊者身上的稀有物资时时刻刻被人关注着,哪怕庇护所有管理者也很难做到管控所有人的行为举止,就好像末日之前的政府依旧控制不了犯罪者的出现。
然而这样戒备着的他却压根没察觉到小虫子的身影,大概是小虫子明白自己之前的跟踪太明显,学会隐藏自己的踪影,如果不是敏锐的纳西妲察觉到又或者小虫子根本没在防备一个人类幼崽,空恐怕直到自己离开庇护所重新回归漂泊之旅都还未能察觉小虫子的接近。
空没有第一时间将少年模样的小虫母从网里解救出来,而是连网带虫拖到更远、不容易被人类以及虫族发现的地方,之所以会选择在庇护所逮住这小虫就是不想让他人发觉这只不怕死的虫子的存在,虽然说他也很讨厌虫子,恨不得把这个世界上的虫族全部驱逐干净,但那不意味着他就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杀掉这只小虫母。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他养大的小虫子,人们不是都说养狗都会感情,更何况他还是养了个有着人类皮囊的虫子。
确认周围无人也无虫子后,空才用匕首切开那张渔网,但即便没了渔网的束缚,小虫子还是趴在原地将身体缩成一团不敢动,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微微颤抖着。空无奈地拽着小虫子的手臂将对方拉起来,正准备给对方检查一下身体,却发现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似乎是他在前段时间丢弃的破外套,因为战斗不甚被虫子刮破了胸口处的布料,被他找到代替品后就随手扔掉了,也没想到会被小虫子捡回来再度使用。
在认真读了有关虫母的相关资料后,再联想小虫母的一举一动,空总算明白这只小虫子为什么就缠着他不放——敢情是把他当做自己的雄虫依赖了,毕竟依赖雄虫生存便是虫母的天性,在虫族的观念里更是理所当然的事,而分开后却因为没有雄虫信息素的安抚而跑去捡他的旧衣服取而代之。
不过空还是不能理解一点:为什么小虫子宁可选择卑微地捡他的衣服寻找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来安抚自己,也不要投靠来自附近【巢】的雄虫呢?
毕竟这末日世间到处都是吃人的虫子,只要稍微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立刻就有虫子亲自找上门来迎接他回【巢】。
想到这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松开拽着小虫子手臂的手,轻拍着对方的背:“小虫子,翻身让我看看。”
小虫母僵硬了身体,将怀中的被空当做诱饵引诱他掉入陷阱的衣服抱得更紧,猛摇头无声地拒绝。
空也不勉强,蹲在小虫子身边问:“你是怎么进来庇护所的?你的翅膀——”
说着眼睛就往小虫母的背后看去,结果却发现那边很平坦、衣服底下也没有露出尾翼,然而在他印象中阿散的翅膀是长的,大概耷拉着就能到小腿的长度,单靠一件外套是掩盖不了的,就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精灵翅膀一样,还是夺目艳丽的紫渐变色。如果不是因为这世界上没有精灵只有虫族,虫族的形象早在他的脑海里刻下深深的印记,空恐怕会把阿散当成迷路的漂亮小精灵,只可惜那对翅膀再怎么漂亮也是虫子的翅膀。
没有看见预料之中的翅膀让空心里浮现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问:“你的翅膀呢?”
小虫子抖了抖身体没有立刻回答,蹭着怀中的衣服这才支支吾吾地说:“人类没有翅膀饿了、就吃掉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虫子好似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得知赞扬的事,鼓起勇气地往空身边挪去,小心翼翼地说:“这样就不像虫子了。”
小虫子像是害怕空听不见似的,从衣服里露出圆溜溜的紫眸注视着空,又把话用稍微大点的声量再重复一次:“阿散、不像虫子了。”
“阿散不是恶心的虫子”
“空不要讨厌阿散。”
短短几句话让空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以及行为似乎在无意间给阿散带来了多么大的创伤,以至于小虫子不止把他的话记得清清楚楚,还在饥饿之时选择吃掉自己虫母象征。
他宁可吃掉自己的翅膀,也不想要被他讨厌。
一开始空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执意要捉住这只小虫子,甚至还不惜通宵那叠厚厚的关于虫母的资料,用最温和的方式去抓住一只虫子,明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