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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噩耗(1 / 3)

四年前如果有人跟路怡星说你以后要去前线打仗。路怡星一定会觉得这个人是精神病发作了,她好好一个大学生,学的还是文学专业,打仗跟她有个屁个关系。就算,该死的以身作则,该死的身先士卒。枪火交战没让她想逃跑,守夜这个活让她由衷地思考起当逃兵的可能性。太痛苦了。她麻木地穿上外套,晚上核电站还有点冷飕飕。她差点打喷嚏。

她和刘云梦走出厂房,路怡星肩上扛着枪,走路都有点晃,脖子上挂着的手电筒的光线跟着晃来晃去。

刘云梦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困。能不能把保险栓关上,我真怕你打我的后脑勺。”

“”路怡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上的摄像头,意思是要不是怕违规操作,否则她连枪都不想背。走了两圈,被夜风吹得眼睛疼,再困的人也醒了。

刘云梦从背心口袋里摸出一盒压瘪的烟盒,问路怡星要不要来一根。路怡星本来想说我不抽,后来又觉得来一根解压也不错。她脑海中天人交战了没到两秒钟,刘云梦就已经把烟点上,把路怡星的面罩扯下来,塞到她嘴里了。

路怡星没用手拿,咬着烟深吸了一口,烟草的气息直通天灵盖。她会抽烟,但很少抽,最大的原因是费钱。她喜欢的水果爆珠都是进口烟,很贵。然后就不抽了,甚至都没有戒这个过程。她没烟瘾。有这个钱买烟她更想去食堂多吃两顿饭,比如说炒饭的料全都加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炒出来的饭就是没有食堂的香。余雅围观过路怡星在她工作室做饭,说你放的油那么少,能有什么香味。路怡星说油少健康。健康的代价就是饭不香。但最后炒出来的一大盆青椒肉丝炒饭,余雅还是很给面子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抽,拐角就看到一个很大的禁止抽烟的标识。电站管事的人早没了,两个人很猖狂地站在标识底下,刘云梦掏出手机两个人合影一张。刘云梦的手机里已经有不少珍贵的照片了,比如说刚刚路怡星在睡袋里困得像条翻肚皮的鱼,她就拍下来存好,锁进了私密相册。

余雅知道路怡星就在那里,就在镜头后。那个视频显示的年份是一年前,一年前的七月,原始发布人已经无从寻找。视频拍摄在一栋大楼外的天台中,围栏外是望不尽的建筑物废墟,灰色的天空布乌云密布仿佛满透不过一丝光线,一个无法辨认整张脸的士兵正在演奏小提琴。这把小提琴被草率得擦去了尘埃,仍残留了些许尘土,它可能是从倒塌的居民楼里发掘的,也可能是从无人看管的乐器商店橱窗拿来的。从露出的一双眼睛和士兵的身份来看,演奏者应该是一名alpha女性。她正在演奏e小调协奏曲的。或许是太久没有练习了,曲子在她的手中并不太流畅,时常有断续的部分,但依旧是动人的。

她的同伴正在为她拍摄,她并没有演奏完,只是一小段终了,拍摄者不方便鼓掌,因此只是说道:“bravo。”余雅听见了路怡星的声音。

“我忘记了好多。”演奏者说道,“你都录下来了吗?或许我们应该再找一台钢琴。我们可以互相配合。”

是的,路怡星会一点钢琴,余雅忽然想到,不算业余的水平,她曾经和余雅挂着电话演奏过,那只是她漫长的练琴时光的消遣,她希望余雅陪着她。余雅在电话那头做着自己的事。听路怡星练熟了的曲子,那固然是一种愉快,然而一首曲子的完成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中间还有许多错漏之处,不是左右手节拍没有对上,就是错音漏音。因此大部分时间余雅都把这个当作白噪音,某种程度上反而促进了她学习的效率。

每次通电话前,路怡星都会问一句:“有空吗?陪我练琴。”有时候余雅会直接把电话打过去,有时候她会问路怡星今天要学什么,这往往发生在路怡星上完每周一节的钢琴课后。

余雅突然想起这件事,又想到高三之后路怡星就再也没有练琴了,繁重的课业负担让她抽不出时间来练习,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的父母直接停掉了她的钢琴课程。在某个周日的上午,路怡星以去图书馆写作业之名从家离开,叫余雅出来玩,余雅就问她怎么有空了,她就顺便通知了这个消息。“以后就不会因为忘记剪指甲被老师骂了。”路怡星笑了笑,但余雅察觉她并没有太多开心的情绪。她伸出双手,在阳光下观察自己的手指,她的手指不算纤长的类型,余雅的手指要比路怡星要长。不过钢琴老师说她的手很适合发力。她手指上的指甲修得很短。她说道:“我想去做美甲。”“那就去做呗,现在吗?你想好要做什么样子了吗?”余雅问道。

“我要贴甲片,做延长甲。我想做蓝色的,浅蓝色,像海水那样,再贴点钻和珍珠什么的。”路怡星耸了耸肩,放下手。“那会不会太显眼了,在学校里?”余雅说,“不过也无所谓,班主任总不能逼你当场把指甲拔了。”

“算了,还是不贴甲片。”路怡星又说道,“影响我打游戏。”

“倒也是。”余雅点头,“你想去哪里做?附近有吗,我搜索一下看看?”

“好啊。”路怡星说,于是余雅立刻打开手机看起来。路怡星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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